河南有个程武将,与杨氏为妻,育有一对儿女。他的儿子名叫程坤,性格鲁莽,不识字;女儿程英,从小就聪明绝顶,才华横溢,让人唏嘘不已。
原来程英七岁时,和兄长到后花园的池塘中去嬉戏,程坤到池塘中打水,无意间捉到一条白色的小蛇,只有二尺来长,头顶生着一只犄角,仔细一瞧,竟似周身生着一层鳞片。
程坤看到这一幕,上前要杀了他,程英连忙阻止,说道:“这条白蛇长得奇怪,不要杀了他。”说完,一把夺过弟弟手中的小蛇,把它放进了水里,然后那条小蛇就从水里钻了出来,迎风暴涨,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米多长,然后腾空而起。
程英抱怨道:“你瞧,我就说这条小蛇不是普通货色,还好没把他给害了。”
程坤也很是意外,他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一日之后,程英与她妈妈在房中缝纫,忽听得有人禀告,说有个身穿白色长衫的道姑在门外要见她。
杨氏看到道姑的相貌,便问:“你是哪里的人?怎么了?
道姑说道:“我不是来乞讨的,我是来看你们的姑娘,听说你们的姑娘以后会遇到麻烦,所以我给她带来了一样东西,希望她能在未来的日子里,能够化解一些麻烦。”
说着,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钩子,交给程英,说道:“这钩子你要戴在身边,将来会有大用,你要记住。”
杨氏正要问个究竟,却见这道姑身形一闪,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程英见这白玉钩晶莹剔透,入手冰凉,爱不释手。妈妈说:这道姑长得跟神仙似的,还是相信他比较好,你就照他所说,把那白玉钩好生保管着。
六年时间一晃而过,程英十三岁,兄长成家,程英尚是单身。
程英有一个远在陕西白河县的姨妈叫陆氏,她打小就对程英关爱有加,曾有意要儿子方明娶她过门,只是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才貌都不及程英,便没有向她提过这件事。
但是程英的双亲,却在翌年相继患病,相继离世。兄长在家中服完了孝期,依仗着父辈留下的产业,做了个京卫千户,带着自己的妹妹,还有他的夫人,一同出外任职。
程坤虽然鲁莽,但是一到京师,就知道如何讨好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,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,但是在京师里,却是混的风生水起。
程坤每天事务繁忙,所以他就找了四川的一名秀才钱生,帮忙抄写信件,接待客人。钱生二十几岁,才华横溢,却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,接受了程坤的邀请后,他就一直在程坤的身边,努力学习。
程坤的每一句话,都是钱生写的,但看着钱生想都没想,就一口气写完,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每当钱生做好字,程坤就会带到后堂让妹妹观摩,程英看到这些字,便会解释,程坤也有样学样,跟着妹妹一起去夸奖钱生。
程坤没什么本事,钱生早就看在眼里,不过,他每一次走出内殿,都会说一些专业的话,让他很是诧异。钱生暗中向仆人打听,程坤一直听他的妹妹,这让他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!
钱生心中暗自嘀咕:真看不出来,这个傻哥哥,居然有如此聪慧的妹妹!也不知她有没有成亲,若是能与我结为夫妻,倒也是一件好事。
不过,钱生想起自己一个穷书生,不由苦笑,就凭程坤那等势力,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自己!
一日,钱生告诉程坤:他要请两、三个月的假,一来是为了赶考,二来也是为了去相亲。
程坤曰:“何不出点银子,到京城去参加科举呢?”
钱生回答:“我穷!”
程坤说道:既然这样,那你考过了,赶紧回去,婚嫁的事情,我给你做主。
钱生心中一喜,便与程坤约定,再过半个月,他便会出发。
程坤说道:“前几天,我姑妈来了一封信,说方表弟方明马上就要到京城了,你就把这份工作交给他吧,等他到了再说。
钱生曰:方明之才,我不知,但令妹程英,自是比我强,不必另请他人。
程坤又将这番话转述给程英听,程英对读书并无兴趣,但听得钱生还没有成亲,心中甚是高兴,等他回来,透过门帘向他望去,见他相貌堂堂,心中更是欢喜,暗道:“我若是能嫁给他,也不枉此生了。”
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,总会有相见的时候。有一次,钱生走到门口,和程英撞在一起,太美,直到程英被他盯得满脸通红,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,不过两人已经有了默契。
“(二)”
一日,程坤来求他为汪公公祝寿,钱胜一听说是汪直,便知此人乃是大奸大恶之人,非但没有答应,反而在程坤面前,将汪直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。
程坤很是恼火,自己的官职也是靠着收买汪直才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这一步,可是,他不让钱生写信,也没有人给他写信,于是,他便好说歹说,当晚,他便摆下了一桌酒席,邀请钱生喝酒,钱胜心情极好,在酒精的作用下,他便奋笔疾书,程坤看在眼里,很是满意。
这读书人就是读书人,往往都是因为傲慢而死,钱生就是因为傲慢而败下阵来。
之后,程坤带着生字条来到程英面前,请她帮忙检查一下,是否有什么问题。程英见了,说道:“这首生辰诗,全是钱生酒醉时的胡话。”程坤询问其缘由,程英心中偏袒钱生,却没有说明。
程坤担心,他次日找来一名关系极好的同事,请他帮自己看一眼,同事看完后说道:“这是何人所为,你若将它送给汪公公,那就不是为他祈福,而是为他送命!”
程坤吓了一跳。
心中暗骂:“你这家伙,我对你那么好,你居然敢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!
回到家里,程坤就去找钱生理论,结果钱生说他昨天晚上喝多了,对这首诗一点印象都没有,等程坤把话一说,他才恍然大悟,他说:“本来我是不愿意的,可你偏偏要让我写,你还怪我!”
程坤说道:“要不是我找人求教,差点就把自己的前途和小命都搭进去了,像你这样的人,不但占了我的便宜,而且还想要我的东西,要你有什么用!”
钱生也是怒气冲冲的说道:“我喝醉了,说着玩的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,我不会再待下去了,我今天就走。”
程坤说道:“还不快走!”
钱生道:“就凭你这文盲,也配不上我的贵客身份。
程坤闻言,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,而后二人大吵一架,直接将钱生轰了出去。
程坤就找到了自己的妹妹,质问道:“你怎么不告诉我,是钱生那个王八蛋算计了我?
程英道:“我早跟你说过,他喝醉了,叫你别给。”
程坤说:“他怎么可能是喝醉了,还大放厥词,被我赶走了。”
程英一听,心中暗道:我还打算和他成亲呢,哪知道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,这下可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。
之后,程英每晚都在想念钱生,常常在背后偷偷地哭,程坤也是日日想念钱生,只不过他想到的是如何发泄心中的怒火。
程坤会如何处置他?
他拿出钱生写的那封信,一是为了向汪直告状,二是为了讨好汪直,三是为了让汪直帮他对付钱生。
汪直看到这首诗之后,勃然大怒,但他又不能用这首诗来惩罚钱生,只能将这首诗的名字牢牢地记在了心中。至于钱生,他现在正在四川。
可是当他回到家中,考出了状元,程英得知这个消息后,大喜过望,她觉得自己的弟弟一向势利,等钱生去京,参加完科举,两人就可以言归于好了,她也可以成亲了。
谁知汪直又找了个专门的人,重新审核了一遍,以议论朝政为由,不但取消了他的举人之职,还让人将他带回京城,严加盘查。
程坤听了这个消息后,很是开心,回到家中,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妹妹,但是他哪里知道妹妹的想法。
程英一听,心中暗道:大哥好狠啊,自己抱上汪直这条大腿也就算了,干嘛要连累钱生,好端端的,哪有把人家钱秀才往火坑里推的!
程英担心钱生的安全,每天都在提心吊胆。至于程坤,更是深得汪直的器重,被提升为四川都统,带着家人出京,前往任职。
“(三)”
这时程坤携家眷,一路上欢天喜地,向四川而去。不料,官员们因私吞粮草而起了叛乱,叛军和匪徒们一拥而上,发动了叛乱。
程坤来到咸阳,恰好遇上匪徒,程坤骑着马头,在前带路,恰逢乱军袭来,程坤猝不及防,被乱军击毙,手下仆役四下奔逃。
只可惜,程坤一生作恶多端,却是落得这般下场。
程英从后方追来,听得前面有匪徒,两人丢下马车,往山间小路奔去。程英的大嫂也被箭雨射死,程英孤身一人登上峰顶,却无处可逃。
就在此时,一个山贼高声喊着:“前面有一个少女,活捉。”
程英暗暗道:“若是落在强盗手中,定要受尽屈辱,还不如一命呜呼,好有个好名声。
程英向后山望去,只见一道陡峭的山崖,一座深邃的水潭,她抬头望天,叹息道:“这里便是我的埋骨之处。”
但转念一想:以我这等姿色,岂可一命呜呼,不如在这里留下一条痕迹,让后世之人都知晓我‘程英’的大名。
当下一咬牙,用手指沾了点血迹,在岩面上写了几个字:“程氏女英雄自断山崖。”然后一跃而下,落在了那万丈深渊之中。
就在程英跳下山崖的时候,一道白色的光芒突然出现,将程英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,程英只觉得耳边风声大作,脚下却如踏空而行,足足过了半个时辰,那白色的光芒才渐渐散去,而程英却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。
就在这时,白光化为一物,赫然是程英从小就佩戴的一只白玉钩子。
程英正诧异间,却见前方有一座山洞,山壁上刻着“蛟神之府”四个字。就在此时,山洞的大门打开,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,说道:“救主到了,今天是代表太上长老前来拜访的。”程英跟着小童走进山洞,但见山洞中奇花异草,宛如世外桃源。
程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尼,和她年轻时送她一把钩子的女尼,有几分相似。道姑站了起来,道:“姑娘,你还记得我么?”犬子受了你的大德,今日前来相助,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。
程英吃了一惊,老道人向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孩子一指,说道:“姑娘,十年前,您放了一条白色的小蛇,就是那个孩子!”
程英恍然大悟。
于是这道姑带着程英,出了山洞,来到一处密林之中,对她道:“今日我便陪你到这里,三天之后,定能与你重逢,我将我的玉钩留在你身上,日后我会向你寻回。
说着,他朝树林里一指:“有人来了。”程英还没来得及道谢,那道姑就已经走远了。
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,程英还当自己是孤魂野鬼遇到了什么机缘,正想着,却听得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说话声,却是两个小尼姑从树林中出来,其中一个道:“这儿真有一个女人!”
两人闲聊了几句,程英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,两位道姑都表示很是惊讶。
一名女尼答道:“此乃陕西白河县,我二人乃此寺之出家人,昨晚梦见一神仙,说此寺后树林中将有一女子,请入寺中暂居三日,事后必有机缘。”今日我们就来这片树林一探究竟,还真让我们撞见了,和昨天的梦境一模一样。
说完,两人将程英带到了那座寺庙之中。
(四)(未完待续)
程英在这座道观之中呆了两日,到了第三日,程英一见一个女子,便认出了她,那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程氏。
程氏一看吓了一跳,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程英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姑母,程氏又是伤心又是欢喜,伤心的是侄儿侄媳惨遭毒手,欢喜的是程英遇上了天神,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。
程氏答道:“令堂兄方名到京应考,数月未归,至今杳无音讯。”两个多月前,我派人去调查了一下,结果那人一去不回,我担心他,就过来拜佛,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。
钱生刚考上举人不久,就被革职调查,当地官员不敢耽搁,立刻派出两名官员,连夜护送他回京,数日后抵达咸阳。
在半路上,他得到消息,咸阳出了一场暴动,四川统领程坤一家人都死了。钱胜心道:程坤的死有余辜,但程英的生死就不得而知了!
一路行来,看到道路两旁到处都是尸体,钱胜劝官差走小路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群匪徒从前方冲了出来,钱生倒也聪明,迅速躲开,躲到了旁边一具尸体之下,那两个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被活活打死了。
见着匪徒离去,钱生站了起来,就见着一具死人,死了许久,地上有一张纸,钱生拾起来一看,是一张公文,盖着陕西提学道的印章,旁边还放着一张路引。
钱生仔细一看,这具尸体竟然是程英的堂弟,也就是方明。
方明本来是要去京应考的,但是在半路上生了一场大病,所以才会耽搁了一段时间,可是,在半路上,却遭遇了一场匪徒的袭击,一家老小全部被杀,所以,程英的姑姑才会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的消息。
钱生看到公文,灵机一动,将公文和路引都收了起来,然后脱下方明的外衣,让方明穿上自己的囚服,然后将两个衙役的尸体拉了过来。
做完这一切,钱胜才转身从山谷小路逃出,恰好来到程英跳下悬崖的悬崖边,看着程英用鲜血写下的八个大字,泪流满面地看着这片深邃的湖泊。
钱胜站在悬崖之畔,泪流满面,心想:“我暂且以方明之名,避过沿途的盘问,暂且保全自己,以后再说。
很快,在陕西总督的带领下,陕西的叛军被清军所歼灭。总督命人清点了死在匪徒手中的官员百姓,找到了四川新统领程坤一家,当即上呈。
接着,总督又命令全国上下,对所有的形迹可疑的人进行严格的搜查,凡是不认识的人,都要带到军队前面去接受审讯。
这时,钱生已经逃到了兴平县边境,在一家酒楼里住了下来,酒楼老板查他的行踪,他看了看路牌,发现他是白河县人,又听不出他的口音,便以为他是奸细,将他抓到了衙门,正巧有巡抚路过,便对他进行了盘查。
总督接过钱生递来的公文与路引,便问:“你既是到京城纳监,怎地中途折了回去?
钱胜答道:“我是在途中听到了盗匪的消息,才回到家乡的。”
总督再问道:“你虽是白河县的人,但你的口音怎会与我不同?
钱胜:由于我长年在外学习,因此,我的口音略微改变了一些。
巡抚道:“如果你真是读书人,而不是恶棍,那我就问你一问,你就知道了。”
钱胜本来就有几分才华,又在四川排名第二,所以没花多少时间,就把这三个问题都做了出来。
总督见了,称赞说:“以你的才华,必可中举人,既然不能入京,那就让你去外省的县试吧。”
钱胜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,却没有料到巡抚会对他这么好,甚至还给了他一笔银子,让他去参加科举,钱胜自然不能违抗,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。不曾想,钱胜在这次考试中再次获得陕西省的第三名。
身为高中生的钱生,生怕被人认出来,所以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,每次都会借口生病,躲在酒楼里,每当有朋友来拜访钱生都会拒绝,生怕被人认出来。
这个时候,白河县的好消息早就传开了,程氏听到自己的儿子考上了大学,很是开心,她很纳闷,为什么他不在京城应试,而在自己的家乡?他应该是在半路上遭遇战事,这才回城参加科举,等他回家探亲的时候,随便一问,就能得到答案。
数日后,程氏没有听到儿子的消息,就派下人到省城来找他。钱生在自己的住处租了一间屋子,又雇了两个仆人,吩咐他们:“谁来找我,就说我身体不适,不能见人,若是有外人来找我,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。”
这一天,他听到家里的下人来找他,连忙躺到了床上,用被子蒙住了脑袋,哼哼唧唧,一言不发。仆人连声问道:“相公这是怎么回事?相公身边的那两个随从呢?
家童道:“小的刚进府,只见少爷一人。”可是我听人说,少爷在半路上遇到了倭寇,独自一人逃了出来,幸好巡抚府派人来考官。
仆人一听,还以为少爷是在半路上受到了惊吓,才生病的,急忙向程氏禀报。
程氏知道自己的儿子病得很严重,担心他的安危,嘱咐程英在家里守着,她则带丫鬟们前去看望他。钱生听到方明的娘亲也在,吩咐下人转告:“少爷身体不适,不敢打扰,所以让老夫人一个人进去,其他人都到外面去。”
程氏一进屋,钱生就急忙下了床,跪了下去,说道:“娘,儿子给你请安。”
程氏连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,待到他抬头时,程氏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她的方明,不禁大叫:“你不是我的孩子。”
钱生赶紧摆手,压低声音道:“娘亲,你别说话,听我慢慢跟你说。”
“(五)”
钱生便将自己在四川的事情说了一遍,说自己原本是个四川的读书人,只是走错了路引,想要拜入程氏门下,但却不能说自己是冒牌货,否则会被责罚。
程氏问道:“你把我儿的路引拿走了,我儿怎么办?”
钱生无可奈何,只能如实相告,程氏一听自己的孩子已经去世,便直接晕倒,钱生好生照顾,待到她醒过来,仍是泣不成声,钱生又是好生安慰,又是吩咐门外的下人,说老夫人旅途辛苦,要好好歇歇,大家就在门外侍奉,莫要进来。
程氏有好几次都哭昏过去,钱钱生都寸步不离的伺候着,看着他的样子,程氏叹口气道:“我儿已逝,你能有这样的孝心,已经是难能可贵了。”
钱生说道:“是我的福气,我也要承担这个责任,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孩子好了!”
程氏说道:“不如收你为义子,让你娶了我侄女,如此方得其所。”
钱胜曰:我既假冒你儿子,岂可与你妹弟结为夫妻?
程氏答道:“没关系,这姑娘是我外甥女。”
钱胜说:「那么,妈妈就认外甥女为儿媳,我为儿,不要说是姑爷,免得露馅。」
程氏问道:“你究竟姓甚名谁?”
钱生心中一动,谎称自己叫张名玉,还望娘不要泄露此事!
程氏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,她把下人们都叫了过来,叮嘱了几句。
第二日,程氏请钱生跟她回去,把程英嫁给她,钱生害怕回到家中,被人认出来,所以要程英到省城去嫁,程氏同意了。
回到家中,程氏将自己的婚事跟程英说了一遍,却绝口不提钱生取代自己儿子的事,程英暗暗道:“一开始姑姑还以为表弟没有自己聪明没有资格做她的夫婿。”如今考中了秀才,就要择个日子嫁人,我如今住在姨母家里,不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?但自己和钱生的婚事,却已经结束了。
后来,程英到了省内,嫁给了钱生。新婚之夜,两人见面,都是大吃一惊,两人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,还做了一些调查。
最终,他们兜兜转转,将自身经历一一道出,感慨之余,又多了几分激动,谁也没有料到,这对恋人会是这样的结局!
二人愉快地度过了数日,但钱生还是担心会有什么变故,再三叮嘱程英不可将他的真正身分告诉程氏。
程英说:“你们这么藏着,总不能长期的!”
钱胜道:“汪直作恶多端,迟早要被扳倒,我现在就这么做,总有一天,能正大光明走出去。”
数个月后,京城传来消息,说汪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,正在接受审判。况且这份奏折中,也给钱生他们洗白了冤屈,只说钱生早在护送他们去京的途中,就已身陨。
更巧合的是,他以前的老师,现在被提拔为陕西的监察使,钱生琢磨着,自己这件事,还得靠老师来处理,不然的话,就没办法见人了。
钱生趁夜来拜会师父,师父见到他,居然大吃一惊,还以为自己晚上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。
钱生赶紧上来,将事情原原本本跟师父说了一遍,并表示这数月以来,他都不敢外出,害怕被人认出来,恳求师父为他解惑。
师父得知了钱生的遭遇,让他回去等候。
数日后,程氏收到了捷报,上面写着:“钱胜,上一次得了皇上的恩赐,得了翰林候命,今得了皇上的恩赐,入京参加科举。”
这一次,程氏是真的懵了。
钱生得知了这件事,急忙回到程氏那里说明情况。程氏道:“你的名字不是张玉,为何变成了钱生?”
钱生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,又道:“既然你不想认我这个儿子,那就认我这个姑爷吧,我给你儿子办丧事,办完了,我就去参加你的考试。”
程氏听到这里,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,于是泪流满面地表示感谢,并在家中布置了一座灵堂。这事一出,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,据说方明任举人,都称自己有病,没想到还真就去世了,由自己妹夫钱生主持葬礼。
钱生办完丧事,又赴京参加会试,金榜题名,金榜题名,授翰林学士。
钱生和程英一起回了四川,祭奠了先祖,安葬了自己的父母,这才返回白河县,在那座寺庙中,摆下了两口空棺材,一口留给程坤,一口留给程坤的老婆,让他们安息,钱生是个重感情的人,对于程坤的怨恨,并没有深究。
这一天,钱生和程英正在一座寺庙里烧香,突然看到那个穿着白色长衫的道姑,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年,他们见到程英,便说:“姑娘,今天是你把我的白玉钩子还回来的时候了。”
程英一看,便知这两个人正是那日救了她性命的人,正要开口道谢,却见这两个道姑,已然化为一片白光,不见了踪影。程英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白玉钩子,果然不见了。
程英见仙姑救了自己的性命,便让钱生找了一位能工巧匠,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尊仙子和一尊童子的雕像,还留下了一大笔银子,作为答谢。
钱生和程英回了京城,为了保持三个家族的血脉,程英先后有三个儿子,一子姓钱、二子姓方、三子都姓程。
后来,钱生奋发有为,做了文华殿的大学士,程英则成了一等夫人。
多做好事,好事就会带来好处;
不要做坏事,做坏事会有报应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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